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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维的话比较经典，这厮冲着卢可说：“放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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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分，我和阿维一起钻进拥挤不堪的食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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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半，我们在自习室里，边嚼着拼死抢来的大饼，边一头雾水地看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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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钟，小维姐姐来给阿维送咖啡，而我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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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半，自习室关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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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十五分，发现通宵自习室爆满，阿维去找小维姐姐给他占的坐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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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整，我独自离开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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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二十五分，我坐在麦当劳里，喝着冰水，继续分析化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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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，麦当劳打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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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半，期末非常时期，宿舍不关楼门，我回到了442，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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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凉水洗过脸，我开始强记一道怪异题目的解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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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子乱到一团屎的时候，电话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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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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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葭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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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嘛？我正看书呢，明天就考，要命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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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？听咴儿说了，说你们现在正为考试发愁啊。复习得怎么样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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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跟你说了嘛！要命了！看不完了！有什么事赶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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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平时怎么不学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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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用吗这破课？学了也是瞎掰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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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会也是想混个文凭的吧？你不是说你喜欢生物才去学的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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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初我又不知道学生物还要上什么化学啊物理啊之类的破东西！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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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说，既然平时你都在弹琴啊乐队啊什么的，到考试的时候紧张就不要抱怨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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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哪有抱怨别人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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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说话态度这么不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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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我真的快要疯了你知道不知道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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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呀。你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？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想要什么，于是就晃来晃去的，事情逼到头上了就费半天劲去解决——你不是一直如此的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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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可是，我确实觉得跟咴儿他们弹琴是我自己喜欢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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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喜欢弹琴呢？还是喜欢跟人家小姑娘在一起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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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！没事了吧？我要赶紧看书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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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吧去吧，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无缘无故迁怒于别人知道吗？我只是来问候你一下，你不要让别人陪着你一起着急一起郁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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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、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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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赶快看书去吧，祝你考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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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差七分，我继续看书，负隅顽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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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半的时候，咴儿回宿舍来，把趴在床上的我叫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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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分，我把书整个看过一遍，自以为无论如何都是没戏，于是拎起琴来猛弹一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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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半，我带上复印的讲义，坐在了生物楼的门口，等着开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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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整，生物楼开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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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二十分，阿维带来了一些油饼，我们边吃着边诅咒老师这这那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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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整，獾子来学校，我们谈论着一些微末的细节，同样睡眼惺忪，同样不知所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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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十分，老严来打开考场教室，安慰了我们两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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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整，考试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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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差十七分钟，我提前交了考卷，离开考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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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维坐在外面台阶上吹着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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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次，咱别这么冒险了。”阿维说着，让出地方给我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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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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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偶尔也好好学习一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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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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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，可别像卢可似的，成天念叨‘学习跟我可好啦——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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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好得都不要我啦！’”我和阿维同时说出了下半句，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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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没问题吧？”阿维拍拍我肩膀，“晚上咱们庆贺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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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我有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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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考试时的尽心竭力，关于夜里电话中说过的话，还有夜归的咴儿和我自己胡乱猜测的许多不确定的想法，搞得我有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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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起来，看着阿维依旧笑得满脸沟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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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还在吹着，侧过头去看，能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卢可还在认真地一遍遍验算，能看见老严边看我们交上的卷子边邪恶地坏笑；而抬起头去看，是不怎么纯粹的蓝色的天空，还有许多耀眼的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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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真温暖，我心里忽然想到四个字：恍若隔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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