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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到我的脑袋和脸颊发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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宠物猫的头发散在两旁，露出了一张完整的有着凹凸轮廓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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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被湿毛巾遮住了额头和两侧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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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还没来得及收回摆放毛巾的手并且起身的时候，企鹅说出了几个我能听懂的音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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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咴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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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，她抓住了我没能及时收回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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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，我知道，无论我是一棵大树也好，是一片森林也罢，除非我是那个叫做咴儿的人，否则，我都不会是宠物猫想要抓紧的对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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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抓紧我，我离她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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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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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开始做曹操父子的忠臣，叫了两声“魏”，然后从她冰冷的手里挣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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企鹅一直在床上，湿的毛巾一直在企鹅头上，而我，一直坐在桌子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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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我希望自己是另外的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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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应该正在演出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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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我能做的只有——继续发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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企鹅第三次翻身的时候，我从发愣中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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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里已经飘起了刺鼻的酒精味道，企鹅在床边，吐了一地的狼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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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，我忙于清理地板、寻找面巾纸和清洗深蓝色毛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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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，宠物猫醒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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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依旧坐在椅子上，宠物猫坐在床上，我们之间隔着那张铺了黄蓝两色方格桌布的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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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…谢谢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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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嗯…其实…不用…没关系的……”这次变成我说不清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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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…真的很抱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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宠物猫又躲回到头发后面去，藏起了她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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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来…叔叔的病情时好时坏…上次我去…他问我是不是在跟男孩子交往…你知道…什么事情我都不瞒着叔叔的…后来叔叔说…下次去医院的时候…让我把那个男孩子也带去…可是…今天…后来…你就都清楚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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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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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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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……吹进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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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葭…其实…真的很抱歉…我知道…你真的是个很好的…很善良的人…可是你知道吗…从最开始…你们学校的电话亭外面…我就知道…我们绝对不是一路人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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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……”我终于可以不再献媚曹氏父子了，“不是，又如何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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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…我只能说…真的很抱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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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吹，我的目光对焦在无限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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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愣了一会儿，我问：“如果今天不是这样，以后会怎么样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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宠物猫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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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，如果今天就这样了，以后会怎么样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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宠物猫继续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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聪明的水瓶座的我，难道所谓的聪明是瞎掰的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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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猫猫…”我站起来，靠近宠物猫，“既然你知道…我们为什么不能…再…给彼此多一时间…我们…看看以后会怎样…只是…我希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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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，吹乱了宠物猫的头发，还有迷离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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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时候，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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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是打开，而且门是撞在墙上的，铿然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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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头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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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……”原来除了我以外，曹氏父子还有更多的愚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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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为了有创意，我换了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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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傻猫，你怎么会在这儿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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澎澎发愣了将近一分钟，然后看了看乱糟糟的屋子、看了看地板上的痕迹、看了看桌子上那块深蓝色的毛巾、看了看我看了看宠物猫，再然后、开口问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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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猫咪她，有不舒服，喝了太多乙醇，你，知道吧？”我继续说不清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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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再然后，我们三个人一起愣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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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，继续肆无忌惮地吹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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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起身离开，什么也没有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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