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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了，他就很快的走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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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小月愣了一会儿，几乎又要掉下泪来了，却又忍不住以小袖掩嘴笑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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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走开去的罗白乃双手紧握拳头，跳了一下，压低声音：“嘘”了一声，喃喃自语的说：“她一定很感动的了！她一定很开心的了！我这样走开去，她一定会觉得我很潇洒的了！一定会觉我有行大事不留名的大侠风范的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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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前面一暗，他的心情也随之一暗、只听那呕哑难听、恶臭难闻的怪声诡诡跟他说了八个字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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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敢动她，我宰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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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这一，罗自乃更加讨厌那驼背怪铁布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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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太生气这个怪物了，使他有时候无缘无故，吃饭、散步。解手的时候，都会握着双拳跳了起来尖声叫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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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真是好恨他啊！——我恨死他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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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，光是憎恨、是不会致命的，也不会死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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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现在的情况，很有荒谬，简直是夜夜等鬼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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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们却刀出匣、剑出鞘。枪在手的等着杀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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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如果鬼是已死了的人，他们又如何杀？难道鬼也可以再死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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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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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“不”的意思是说：这一回，他们等到的不是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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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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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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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“陌生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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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“陌生人”也是到了晚上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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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，这一阵子，这荒山野岭上，要入夜后才特别热闹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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愈夜深愈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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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奇怪，好像只有鬼城和卯都城，才会有这样子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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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罗白乃嘴里咕咬咕呛、心里朦朦胧胧的咕噎啼咕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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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虽然怕鬼，但不知怎的，却在脑里老是抹不去那女鬼磨刀时修长清白的胴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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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就算是鬼，也想再见一见；毕竟，漂亮的女体难得一见，何况，那冰冷之躯总是火的了他的心灵，又淫邪，又圣洁，又纯净，又肮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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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要不去想那女体，他故意竭力去想别的东西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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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想，就想到了那给水淋湿了的衣衫，衫内若隐若现的女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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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是给他淋湿了衣衫的绮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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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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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这儿到底是不是火焰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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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听说过秋后这么高拔的山也一都不苍寒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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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只好又尽力去想别的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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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最丑陋、难看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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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灵机一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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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到了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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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布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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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又臭又丑的铁布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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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想到他，罗白乃忍不住又双手紧握拳头抑压住声，并自喉底迸嘶出了一句语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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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真是好讨厌他呀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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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叫得很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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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不想惊动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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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也心里知道：这些女子已经够以为他便呆呆的了。他可不想她们还以为他发神经、脑筋搭上牛仟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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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无论如何，他在心里憎恨一个人，总得要宣泄一下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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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，他不打人，不杀人，不折磨人，低声叫一叫，握拳跳一跳，也不成祸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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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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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，他才小小跳一跳，轻轻叫一叫，他身边那两匹马，一起人立长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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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啼津律律律律哮律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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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大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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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荒山之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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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他处身之地，是在马棚右方，铁布衫也不知是监察还是陪伴，还正在打了一口呵欠，令得在附近的他。也马上感到臭穴来风。尸气冲天，扑鼻难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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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设想到。绝对设想到、只那么一叫一跳，那些健马反应会那么激动。那么疾愤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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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难道，那些马跟铁布衫有亲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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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铁布衫是肖马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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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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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立刻发现，远远传来一声马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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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马鸣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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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清越，那么豪壮，那么充沛，那么顽强··……·忽然间使他明白了，在历史纵横驰骋的马上好汉，是如何呼啸而来，呼啸而去，攻城掠他、剽悍矫捷，那才是铁血男儿，铁骑英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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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声马鸣使他想到风萧萧的关外。苍莽莽的塞外、荒滇漠的边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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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栏里的马是为呼应、迎远方来马而喜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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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既有远方来马，必有远方来客；总不成鬼也骑马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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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一向爱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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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马上冲到前门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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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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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是看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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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什么热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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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看来的是谁？是人？还是鬼？那匹马，要是来自阴司地狱，是不是马脸使者，后面会不会跟了头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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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看，便给定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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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方的客人来得好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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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马也驰骋快如疾风，在月下，它壮硕无匹。健壮无朋，奔驰时鬃毛飞加急颤，毛色在月华下如雪滑行，简直是飞一样就到了客栈跟前来。好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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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快，绮梦等人可也不慢，一听外面马鸣，人都持刀拿剑的聚集在栈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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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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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上是一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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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停了，紫色披风犹在飞扬，一时未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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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先披凤遮着脸靥，罗白乃自下而上望去，只觉好笑。已经打了一个大哈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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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披风也静止了，罗白乃的眼球也静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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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目不转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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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转不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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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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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希望自己如蜜蜂。他想化身为蚊子。不过，成为苍蝇也不介意，总之，他的视线和灵魂，一时三刻都高不开那背后挂着一把刀的“陌生女子”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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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大家都很有紧张，不知来的是敌是友——不过。还好，看样子决不会是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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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见绮梦笑了一笑，像吁了一口气，走上前去，到了马旁，仰着弧度带倔强的美的下颔，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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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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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欣慰的语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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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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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一跃下马，动作俐落轻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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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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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马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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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健马又咏障律一声轻鸣，还摇了摇头，眨了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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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有它才能让我披星载月的及时赶来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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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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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别说这个——这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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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俩这样亲呢的对话，大家才松下一口气；不过，另一口气又提上来了：来了个这般的陌生女子，怎么能算是“强援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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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也没向大家介绍这个殊丽绝艳的女子的意思，反而挽着那女子的手就并肩走上了楼，上楼之前还先行吩咐好准备热水。酒菜，以及防卫。喂马。通风。报讯。探察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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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完了，大家心中狐疑，但都唯唯诺诺，这时，绮梦这才发现有个目不瞬睛。目定口呆的罗白乃，不禁宛尔一笑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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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最懂讨好人：我好友来助我了，你就说句话来欢迎、讨喜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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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愣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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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皱了皱眉：“你说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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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呆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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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有恼火：“你中邪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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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居然答：“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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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一跺足：“那你说话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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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考虑再三。审思再四，才慎而重之的道：“我说不出来。我唱可以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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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又好气又好笑，提省道：“小心，你唱歌很难听。”连那女子对他也饶有兴味起来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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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爱唱就唱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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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，绮梦和女子都在楼梯口上首，罗白乃在下，忽然，鼓足声音，大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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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暖呀呀，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，……哎啊啊，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，留下来！哩唁唁呷睁咐咐呀，呷咐呷吁，远方的客人请你为我留下来，死都为我留下来，我也为你留下来，我为你留下来死，你不留下来我就滚下来，你不用下来我就泪都流下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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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摇手横脚忙喝止道：“得了。得了──住口！住口！够了，够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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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那女子也吓得有脸青：几乎没从马背上掼下来，连忙敛定心神问：“他。他。他、是谁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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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梦这才定过神来，但耳膜仍有疼，“他？他叫罗喝间，是三姑大师的方外之交。王小石的朋友，是个小衙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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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也惊魂甫定，摸着心口，勉笑道：“哦。歌声可真……宏亮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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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痴痴的说，“我冲凉时唱得更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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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不觉嫣然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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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简直完全痴了：“你真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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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奇道，“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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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痴痴的道，“像一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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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笑：“当然像人了，难道像鬼不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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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”罗白乃迷迷痴痴地道，“你像一个女子，一个与我素识的女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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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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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倒有些许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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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温柔。”罗白乃神驰心飞的说，“那是我的红粉知音，我的生死之交，我们是一对青苔、两包蝴蝶、九只痰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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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间，他“旧疾”复发，数字。量词。形容，全都一塌们涂、一团糟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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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芜尔一笑：“我可不是温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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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翘着红唇又说：“我可也不温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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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就和绮梦挽手上了楼，入了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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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白乃情深款款的看着楼中渐亮的灯光，几乎就要马上跟上去，却听身旁又有喀吱喀吱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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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那是张“大妈”磨牙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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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这荒山之后，罗白乃每晚都得听这磨牙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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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张切切老是选他睡的地方附近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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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大家部还不知道这女子是谁。叫什么名字，但这女子已开始跟大家一起计划防御，编利反击，甚至主动建议在附近出现，不管前中后左右上下一有异故，即行四方顾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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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而，到了第二天晚上，八月十五，她们以为来的不是鬼就是大老虎，所以匿伏、埋伏。准备出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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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她发现了敌众：一行人正浩浩荡荡上山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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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愈来愈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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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等待、发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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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来人迟迟没有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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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绮梦决定试一试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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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叫李青青喊救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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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在这荒山野店一个女子大声叫救命，对方是敌是友会不会武功是什么来路，只怕一下子便得显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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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才有无情飞探冲入客栈救人，但却与那使刀女子撞个满怀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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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有罗白乃在无情面前充“天下第一捕快”的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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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会有无情发现来人竟是习玫红——而大家才知道她叫做习玫红的这一情节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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